正文 练手-《圣武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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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样的昏暗,方远有些惊惶,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天穹之上,依然是乌云密布,暗无天日。
但是好在,并没有如那天一般,黑云翻滚,邪气冲天,仅仅是覆盖于天空中,不见光日而已。
方远都有些懵了:“我怎么又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那天梦境里的种种,他可还是记忆犹新,深刻的很,那样恐怖又诡异的场景,他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不过,事与愿违,通常才是人生常态。
在方远惊恐又无奈的目光当中,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悄然于空中浮现,依然是一袭白衣,身板笔挺,神情若霜。
“哎,又来了.....”
方远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苦笑着抬头看着这位名为万剑生的白衣青年。
只见万剑生没有言语,甚至那一对亮若晨星的眸子都没有看过方远一眼。
他凌虚御空,宽大的纯白长衫中,一双修长宽大的手掌从中伸出,背负双手,遥望远方,一动不动,似是雕像一般。
而不远处的方远,已经是直接一屁股坐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万剑生。
“赶快打,早点打完,早点醒来.....”
那一副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模样,倒真让人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意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有些出乎方远的意料。
眼前的白衣青年万剑生,突然间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在方远近乎呆滞的眼神中,他手掌虚空一握。
嗤啦!
一道宛如裂帛般的撕裂声响起,紧接着有数之不尽的纯白元气在天地间涌动,纷纷聚集在他的右手当中,一股又一股元气相互交融,凝为一体。
几个呼吸间,居然是在万剑生的右手当中凝结成了一柄通体纯白的古朴长剑!
只见这一口莹白长剑剑刃之上,闪动着刺目的寒光,一股子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锋芒锐利,剑气激荡,简直就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剑!
虚空聚气,凭空成剑!
这万剑生倘若是真实存在的人物,那他一身剑道修为简直堪称恐怖,如此强大的剑意,一手虚空成刃的绝顶功夫,在方远的认知当中,就连如今镇岳宗第一高手,当代宗主沈天鸿怕是都望尘莫及。
紧接着,万剑生动了!
只见他持剑的右手提至胸前,一剑而出,朝着前方虚空中,缓缓刺出,速度很慢,就像是被放慢了数千倍一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刺,却仿佛过了数个世纪那般漫长。
然而,方远却感受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机,不同于上次见到万剑生那般的锋芒毕露,剑意凛然,杀机四起。
这一刺剑,虽然迟缓,但却生出了几分雄浑,厚重的感受,仿佛剑身之上,有万斤巨石不留余力地压迫着,如山如岳般的沉浑,凝练。
这一剑,无风无波,既无冲天而起的惊人剑芒,也无鬼神辟易的无双锋锐。
但万剑生却宛如魔障了一般,剑刺至尽头极致,缓缓撤回,又再度重复先前的动作,还是那一刺,沉重又迟缓的向前递出。
一剑!又一剑!
连方远都认识的这一招剑道基础当中的刺剑诀,万剑生不断重复,一剑接着一剑,足有上百遍过去了,还是只有这一刺,任何绚烂花俏的招法变化都没有。
只是渐渐地,这一剑,在方远眼里却生出几分不一样的变化。
万剑生这极为寻常的一剑刺出,涌动在周身的天地元气汇聚的更加猛烈,雄厚,而且他的身躯似乎更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吸纳着这些元气入体。
他浑身各处,每一处筋骨血肉,似乎都随着这一剑而出,产生了极其细微的颤动,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其中更是有一种难言的玄妙神韵暗含。
而随着他这一剑又一剑而出,元气似乎不仅涌入了他的气海丹田,更多仿佛都随着那独特的筋骨颤动,而深入血肉骨骼当中,散于他四肢百骸。
不一会儿,方远惊奇的发现,万剑生的肉体体魄居然也如同那一剑一般,逐渐升起几分厚重沉凝的气息,仿佛是他的躯体在这片刻之间,活生生的加重了不少,可是他的外表躯体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是身体内部发生了不可察觉的神奇变化。
下意识般,方远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万剑生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尽收眼底,牢记于心,身躯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虽然手中无剑,但他学着万剑生,右手虚提,也是一下又一下的向前递出。
不知是过了多久,万剑生只怕是刺出了有数千剑之多,就连方远这般跟着学,也是感到浑身筋骨酸麻疼痛,额头汗珠遍布,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了了,瘫坐在地上。
这一番东施效颦之下,方远不但没有似万剑生那般,元气涌动,强壮体魄,反而是累的他腰酸背痛,疲惫不堪,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万剑生自顾自的演练。
时间就是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突兀地,没有任何预兆,万剑生又是一剑而出,然而这一剑甚至比之前他所有刺出的剑还要来的迟缓,同样,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更让人惊悚的,是他这一剑缓缓而出,每过一处,都是将空气激荡起肉眼可见的波纹涟漪。
虚空仿佛被这一剑给不停的洞穿,剑刃四周,到处都是空间塌陷之后,产生的可怕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可怕气息,剑身之上的雄浑凝重感,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砰!
剑尖到了尽头,它所触及的虚空,居然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虚空坍塌,凶猛的罡风,宛如刀子一般,朝着四周激射而出,狂风四起,卷起无数风沙,就连方远都要趴在地上,死死的抱着一块巨大的山岩,才能让自己不被这狂风吹走。
许久,风停。
方远这才狼狈的起身,浑身都是沾满了泛黄的泥沙,带着惊骇的神情,他目光投向万剑生。
此刻,万剑生手里的那口虚空凝聚而成的长剑已然消失,他又复双手背负的傲然姿态,却是面对着他,一双湛亮的眸子看着他,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伏天剑桩。”
伏天剑桩?!
方远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反应,万剑生的身体陡然骤缩,瞬息间就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点,霎时,光点移动,宛如流光划空,直接撞上了方远眉心间的位置,消失不见。
而方远更是被这一下击倒,又是眼前一黑,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过去。
昏过去前,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幽怨的念头闪过。
“为什么每一次总是这么粗暴的结束.....”
“唔.....”
房间内,方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窗外的太阳已经高悬空中,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直接照射在他脸上,惹得他是一阵皱眉闭眼。
“呼!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真是爽啊!”
方远下了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觉醒来,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曾经睡醒后的无精打采,精神不佳的情况是彻底不见了,浑身上下传来的有力感受,更是让他不由地嘴角弯起。
噼里啪啦!
一阵骨骼响动的声音,方远舒展了下筋骨,径直走出房间,看着已经是明亮一片的风景,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他微眯着双眼,感受着耳畔的微风,心情很好。
“对了,昨天晚上,好像我又梦见那个什么万剑生了吧....”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傲然的身影,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庞不由地微微凝滞了,他面露沉思,眉头微皱。
“真是奇怪了,梦见一次就算了,怎么会梦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两次,而且...而且好像,在梦里,他似乎对我说了些什么.....”
方远苦苦思索,一觉醒来,梦境里大部分的片段,都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他只记得在梦里,这个不知名的神秘青年万剑生,再度出现,而且这一次似乎对着他做了些什么事情,还说了几句话。
他绞尽脑汁,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梦境里的内容,但却似乎是徒劳无功,脑子里的记忆,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削断了一截,一片空白,根本回忆不起。
“算了,不去想这么多了,今天还是得继续好好修炼,时间紧迫,不能懈怠啊!”
实在想不起来,方远也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就作罢不理。
目前而言,他的心思还是得放在修炼上面来,毕竟眼下摆在面前的问题,除了修炼之外,就没有其余的办法可以解决了。
也不作他想,方远稍加洗漱之后,便打算出门,再到昨日那条小溪旁打坐吐纳。
那条小溪地处偏僻,鲜有人至,而且溪水附近,空气清新,环境清幽,流水轻淌,倒是个不错的修行地方。
然而,正当方远关上院落大门,打算朝着山溪方向前行时,从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几道巨大的声响,响彻九霄。
铛!
铛!
铛!
闻声,方远眼神一凝。
“这是重岳钟的声响!三声钟鸣,意味着宗门有大事发生,全宗上下,所有门人弟子,都要前往主峰,镇岳峰广场上集合,不得有缺!”
方远心头惊奇,疑惑,但是脚下却是丝毫不慢,极速赶往镇岳峰。
重岳钟,是宗门威严的象征,是高悬于镇岳峰上的一口巨大的铜钟。
平日里,每日清晨,黄昏时分,都会有弟子负责敲动大钟,钟声响彻山峰。
一般来说,钟声只是一下,作为提醒弟子,一日时光,就此流逝。
而类似宗门弟子大比考核的事宜,重岳钟便会敲响两声,以示大比正式开启。
两声声响一般意味着宗门内有要紧事发生,除了宗门大比之外,其余情况,只需长老级别以上的人物前往镇岳峰主殿,进行商议。
而一旦重岳钟被敲动,响起三声,则是意味着镇岳宗,发生了有关于全宗上下的重大事情。
三声响起,所有镇岳宗门人弟子,无论是谁,只要在宗门之内,必须于一刻钟内,前往镇岳峰广场上集合,不得有丝毫耽误,但凡有违者,严惩不贷。
这是一种连方远这样,弱小的门人子弟都必须前往参与的指令!
他自然是马不停蹄,立刻动身前往镇岳宗广场。
山道崎岖,怪石嶙峋,草木丛生。
这要是按照以往方远还未曾成功开元时的瘦弱身板,一刻钟内赶到,那只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开元成功,并不能让修行者功力大涨大涨,战力剧变。
甚至在开元前几重的境界,彼此间的战力都差不多,但是这种基础的武道修行境界,无疑是对于自身躯体,根基的锻炼和强化。
哪怕只是开元一重,修行者的身体素质也会从根本上提升,各方面都会得到增长,特别是在方远这种过往弱不禁风的体质下,更加明显。
饶是如此,在方远全力赶往的情况下,他也只是恰好卡在一刻钟即将而过的时段,勉强赶到镇岳峰广场。
而此时,广场之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各路门人弟子皆已到齐,黑压压的一片。
方远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无疑是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满头大汗,衣衫浸透的狼狈模样,几乎是人人流露出玩味的神情,嘴角噙着几分戏谑,看向方远的目光当中,不屑,鄙夷是不加掩饰的流露而出。
不过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出头嘲讽他。
再怎么说,他背后可是站着一位镇岳宗最不讲理的长老高手,平日私下里碰上,嘲笑几句,按着方远的性子,也不至于向方流尘告状,无伤大雅,没什么损失。
可是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下,谁要是敢随便出言嘲讽,那少不得就要传到方流尘耳朵里去,而要是被这位老祖宗知道了,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可不和你讲什么以大欺小不厚道的道理。
所以虽然人人都对方远持有轻蔑,不屑的态度,但至少明面上,还是没人会明目张胆地在这个时候为难方远。
他也就直接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方站着,没有离人群太远,也不是太近,安静的等着沈天鸿等人的来临。
“小远。”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方远不由侧目望去,只见柯奇志穿过人群,朝着他走过来。
一见他,便是大笑着拍着方远的肩膀言道。
“啧啧啧,瞧瞧你这脸色,看来是恢复的不错,臭小子!害的我还提心吊胆,担心的要命,哈哈哈,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哈哈哈!”
感受到肩膀上那刻意收力的手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方远不由地心头一阵暖意涌动,带着柔和的笑意,调侃回道。
“放心,死不了,我命大着呢,倒是你,可别吊着颗心,提前嗝屁了!”
额!
柯奇志被噎了一下,随即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傻愣愣的看着方远,神情都有些呆滞了。
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方远呐!
以往的方远性子沉郁,冷淡,就算是面对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也难展笑容,更别说像这样的调侃言语,那更是屈指可数。
看着方远脸上那洋溢的微笑,柯奇志都有些懵了,下意识地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朝着自己的脸蛋狠狠地掐了下去。
“噢!!!”
一道痛苦的低嚎声响起,引得不少人回头张望,只见柯奇志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脸颊,痛呼不已,上蹿下跳的,看的方远是好笑不已。
过了一会儿,柯奇志方才安分下来,还有些惊异的神情,说道。
“我去!这不是在做梦啊!小远!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闻言,方远眼里居然是有些微愧色掠过。
过往的自己,性子沉默冷淡,不喜交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
虽然很多童年一起长大的玩伴最后因为自己无法修行而疏离自己。
但自己那冷淡阴郁的性子,又何尝不是他们不待见自己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自己这个一直至今都是至交好友的柯奇志,自己也没少给他脸色看,尽管并不是刻意为之,但那样冷淡的姿态,却是伤了不少人的心。
看着柯奇志那满是好奇的脸庞,方远有几分惭愧。
说来,要不是柯奇志他生性大气豪爽,为人重情重义,怕是自己早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名,除了爷爷之外,再无可以说话的人了吧。
今后我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方远心头暗下决心。
面对柯奇志那满是疑问的眼神注视,方远则是微微一笑。
“我告诉你,我可以…………”
正当他打算将自己能够修炼的事情告诉他,这个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宗主到!”
闻言,广场上所有的弟子,都是面容一正,包括柯奇志和方远二人,都是立马站直了身子,闭口不言,神情严肃,眼睛都是笔直的看向那广场前的一方巨大平台之上。
只见沈天鸿的身影自平台一侧而入,走上台前。
此时此刻,沈天鸿尽显宗主威仪,神态庄严,肃穆,长袍平整,黑发齐整,身后是包括唐彦明在内的一干门内高层。
他们皆是神情严肃,默然不语,只是朝着前方的天空站立而望。
门人弟子见此情形,虽然心头不解有惑,但却没人敢私下议论,个个都是压抑住了心头的好奇,同样是站立不语。
一时间,硕大的广场,浩荡的人群,居然形成了一片寂静的氛围,几乎是落针可闻,镇岳宗之强盛,由此便可见一斑。
又如此过了一会儿,突然间,沈天鸿虎目一睁,眼眸里爆发出惊人的神光,抬头看向天穹之上一处方向。
“来了!”
只见广场陡然一阵狂风袭来,风沙四起,倏尔,天穹之上有一道强劲的破空风声响起,这般异动,惹得广场上的众多弟子不由地抬头望去。
不过还不等他们看清楚些什么,那一方宽大的平台之上,赫然间,出现了一条二十余丈长的法舟,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浮于半空中。
“飞行法舟!”
方远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飞行法舟是一种专门用以空中飞行的宝物,用它来赶路,速度极快,非常方便。
这种法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整个镇岳宗也不过只有三件而已。
“来者不凡呐!”方远暗自忖道。
只见接下来,法舟之上,足有十人而下,轻轻落于台面之上。
他们当中有老有少,十人皆是一袭青蓝色劲服,气度不凡,神采飞扬,一看便是名门大派中人。
为首的似乎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相貌平常,身材普通,却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儒雅气质,眉眼间更有几分难言的霸气,风采惊人。
但见他落于台面之后,法舟便极速缩小,随即落于他手中,掌间一翻,法舟便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他朝着沈天鸿等人走去,更是豪爽大笑,声音滚滚如浪如潮。
“沈宗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天鸿则是上前一步,同样是哈哈大笑,声若惊雷。
“哪里比得上寇兄修为日渐精深,百尺更近!”
两人上前,两只宽厚的大手一握,对视一眼之后,又是
台上。
沈天鸿和这名中年人一阵大笑之后,他本人则是微微退后一步。
紧接着沈天鸿神情一改,郑重无比,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拱起行礼,大声说道。
“镇岳宗上下,恭迎沧澜圣使!”
随即,他身后的唐彦明等人跟随着他一般,同样是弯身拱手,大声说道。
“镇岳宗上下,恭迎沧澜圣使!”
“镇岳宗上下,恭迎沧澜圣使!”
“镇岳宗上下,恭迎沧澜圣使!”
随着台上宗门高层一般,台下的弟子也在一旁的门内执事的指令下,纷纷躬身行礼,大声附和道。
一时间,声音齐整,势头惊天,连成一片,巨大的声浪之下,仿佛地动山摇一般,气势宏伟。
见此情景,那名蓝衫中年上前,扶起沈天鸿,同样一改先前的笑容,庄重的言道。
“沈宗主无需多礼,各位请起!”
浑厚的声音响起,单单是他一人的声音,居然凌驾于镇岳宗全体之上,音浪滚滚,仿佛九天而下,竟是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盖过了那成片的回响。
众人皆是心头一凛,这份修为,可绝不仅仅是深厚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礼数不可废,圣使等人,还请入殿!”
沈天鸿此时一扫平日里的亲和,脸上尽是肃穆神情,宗主的威仪风度令人折服,哪怕是这名蓝衫中年都不由心头暗点。
接下来,一行人联同镇岳宗高层众人,转身走入了广场前的紫霞殿之中。
至于门人弟子,则是在宗门执事的带领下,纷纷解散,各回各家。
....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怎么还要宗门摆出这么大的仗势来迎接他们?”
走在山道上,方远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对着一旁的柯奇志开口询问道。
“你不知道吗?那是沧澜宗的人啊。”
沧澜宗?!
闻言,方远微怔,紧接着瞳孔微缩。
“沧澜剑宗?!”
柯奇志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就是他们。”
难怪,方远心头释然,这就不奇怪了,以沧澜宗之名,镇岳宗的确应该有这般准备。
沧澜宗,准确的说,是沧澜剑宗。
顾名思义,是一个以剑道武学闻名于世的武道宗门,只是这个武道宗门却是强大到有些不像话了。
在这片广袤无边的大地上,有王朝无数,宗门数十,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形态复杂,有强有弱,但在这其中,公认有最强大的三大势力,他们是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主宰。
沧澜剑宗!
金光门!
弥陀寺!
这三大宗门屹立于大陆之巅,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三派,门内高手无数,势力庞大,他们统治着这片大地上所有的势力,他们的意志就是这片大地的意志,没有人敢违逆他们的意思。
强如镇岳宗这样的门派,也不过是沧澜剑宗的附属宗门而已。
沧澜剑宗之下,有数十个王朝受其统治,更有九大宗门为其附属,而镇岳宗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沧澜剑宗来使,那就是代表着沧澜剑宗的意志,代表着沧澜剑宗的脸面,也难怪镇岳宗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应对了。
“那个和宗主握手的中年人,应该就是沧澜剑宗门下,有惊涛斩浪之称的沧浪刀,寇江。”
是他!
方远微感讶异,寇江之名,他也有所耳闻。
传闻他原本精修沧澜剑宗门下,一门名为惊涛剑诀的强大剑法。
然而,他却在苦修之后,另辟蹊径,取惊涛剑意,化剑为刀,居然是练成一身强悍霸道的刚猛刀法,谓之沧浪刀。
在沧澜剑宗这种以剑,掌武学闻名的宗门里,寇江是唯一一名刀道高手。
之后的时光里,他更是仗着这门刀法,闯下偌大威名,手下杀敌无数,凶名赫赫,曾与人对战之时,一刀斩下,居然硬生生地将一座足有数百丈之高的山峰从中劈开!
如今的寇江,在沧澜剑宗里都算的上是一名高手,地位颇高,备受尊崇。
“真不知道这回沧澜宗是来干嘛的,寇江都出动了,看来麻烦不小啊。”
听着柯奇志的感慨,方远心头也是掠过一丝不解,倍感疑惑。
....
紫霞殿内。
沧澜宗众人和镇岳宗长老们分坐两侧,宗主沈天鸿和沧澜使者寇江坐于中央主位。
一番寒暄之后,沈天鸿终于是率先切入正题,开口问道。
“寇兄,不知此次前来,到底有何贵干?”
闻言,寇江不由地神情一振,郑重言道。
“沈兄,这次的事情可是有些棘手,还需要镇岳宗大施援手啊。”
沈天鸿眼瞳里掠过一丝惊异,看着寇江满是严肃的样子,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莫不是金光门又有何异动?”
三大宗门当中,弥陀寺都是些出家和尚,虽然门下也有附属宗门,统治王朝,但几乎从来不主动向外挑衅,发生冲突争斗,也不去向外扩张势力,争夺地盘。
而剩下的两大宗门,沧澜剑宗和金光门,则是彼此间,你争我斗,争端不休,互为死敌。
多年来,两宗之间爆发过数次大战,各自附属宗门在内,皆是损伤无数,镇岳宗自然也是不在少数,其中惨烈,更是令众人心有余悸。
要是金光门再度和沧澜剑宗开战,镇岳宗难逃其中,这也让镇岳宗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紧。
只是寇江却是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那倒不是,金光门最近还是挺老实的,没什么异常举动,风平浪静,估计短时间内,宗门也不会和他开战。”
闻言,沈天鸿微愣:“那寇兄所说的麻烦事究竟是何?”
寇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开口说道:“这次是为了咱们掌门宗主的个人私事才来到镇岳宗叨扰的。”
私事?
镇岳宗众人闻言,皆是神情一僵,微微呆滞,就连沈天鸿也是不例外的呆住了,见到他们这副样子,寇江也是微微摇头,苦笑叹道。
“这次的事情,是咱们聂宗主的宝贝闺女,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宗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急的宗门上下都是鸡飞狗跳,纷纷出动,找寻她的下落,这不,最近有探子回报,说在大魏国土内,看见了这位小祖宗的踪影,我这就赶紧过来,看能不能加上镇岳宗的人手,找到她,将她带回宗门。”
额....
听完了寇江的话,众人都是满头黑线垂下,心中白眼无数,敢情就是这么件事情,亏您老人家还那么郑重其事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呢。
“就这么件事,宗门里所有长老级以上的高手几乎全部出动了,都快两个月了,愣是没找着这位小祖宗,咱们聂宗主都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弄得咱们日子都不好过了,哎…………”
看着寇江那一脸倒霉样,众人都是有点忍俊不禁的意思,个个眼里都有几分笑意,正兀自强忍着。
沈天鸿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神情变化,先前微微怔住之后,便迅速调整过来,只见他神情淡然,对着寇江说道。
“寇兄放心,既然是聂宗主的事情,那也就是镇岳宗的大事,我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需要多少人手,你说话就成。”
寇江闻言大喜。
“那就多谢沈兄了!”
沈天鸿摆了摆手:“寇兄,无需如此,正好,咱们多年不见,也应当好好叙叙旧,至于你带来的这些沧澜宗弟子,就让我门下弟子带着去安顿下来,你我二人等会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寇江大笑:“那就客随主便,任凭安排了!哈哈哈!我可得看看你的酒量有没有进步啊!”
“寇兄放心,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哈哈哈!”
“你说什么?!!你可以修炼了?!!!”
山溪旁,柯奇志震惊到都有些变调的声音响起。
只见他此刻几乎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脸好笑的方远,不敢置信的失声惊呼道。
“嘘!别大惊小怪的,这么大声干什么。”
闻言,柯奇志“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虎目一瞪,大声说道:“这还不能大声吗?妈的,我现在就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看以后谁还敢对你说三道四的!”
方远赶紧拦阻他,满脸无奈的说道:“阿志,先别激动,你现在要是说出去,会引发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什么结果?
“这还能有什么结果!当然是让那些疯言疯语的家伙闭嘴啊!”
方远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就两种结果,第一,就是那些家伙当你是胡言乱语,瞎说八道,然后又会掀起一股更大的风言风语,徒增麻烦。”
“第二,那就是证明了我确实可以修炼了,但是我现在才刚踏入开元一重的境界,距离大比考核过关的标准还有很大的差距,就单单是这一点,同样会引来很多的闲言闲语,说不定还会有别有用心者干扰我的修行。”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对我没有丝毫好处,目前而言,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的修行,不要招惹麻烦,一切等到大比考核那天,自有分晓。”
一番话有理有据,柯奇志闻言都不由的被说的心服口服,他立时醒悟过来:“没错,你说得对,现在的确不宜节外生枝,咱们还是得低调,对你而言,的确目前第一要事,就是要修炼。”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方远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人站在小溪边皆是沉默不语。
蓦地,柯奇志扭头看着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但见他开口说道。
“小远,我发现你可真是变化太大了,我怎么原来没有发现你脑袋瓜子,还挺聪明的,本来以为你就是个不爱讲话的闷蛋儿,想不到心思还是挺缜密的嘛。”
闻言,方远笑骂道:“行啊阿志,你可终于说出真心话来了,原来你心里一直就把我当个闷蛋儿,行!柯奇志,我算是看透你了,咱们这兄弟没得做了。”
“别介别介,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小远,既然你能修行了,你想清楚要学什么武功了吗?”
武功?
面对柯奇志的问话,方远愣了愣。
“你可别告诉我你光想着一天到晚只是修炼元气吧,这可不行啊,你想想,以咱们如今筋脉的承受力,一天最多吐纳元气两个时辰,基本上就到了极限了。”
“至于剩下的时间,当然应该找门武功,好好练练,毕竟等你突破了开元六重,过了年末考核,那就还要参加弟子大比,那可是需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的,光有修为可不行啊!”
对啊!
柯奇志一番话点醒了方远,的确,他能够修炼以后,光顾着吐纳元气,却忘了学习武功招法的这件事情了。
所谓武学招法,便是指能够发挥体内元气,乃至于修为更深时,发挥体内真气威力的武道法门。
在方远的认知当中,武学一道可以分为人,地,天,三个等阶,其中每一个大等阶又可分为四个小等阶。
不同等级的武功招法能够发挥出的威力都不相同。
据说达到天阶的武功能够发挥出使用者超过本身修为极限的强大威力,极其可怕。
镇岳宗镇派武学,镇岳典,也不过才堪堪达到了地阶顶尖的级别,尚未达到天阶层次,由此便可见天阶功法有多么珍稀难得了。
传闻沧澜剑宗的镇派武学,沧澜剑典达到了天阶的层次,施用者可以发挥出超越本身修为三倍有余的威力,足以跨越数个修为等阶,越阶战斗。
镇岳宗里的功法阁,便收录了许多门武学,供门人弟子抄录修行,当然这些功法普遍都是人阶功法,基本都在人阶下乘,中乘,鲜有上乘武学。
而方远记得,柯奇志修炼的一门重岳拳法则是人阶中乘武学,力道雄浑,刚猛无俦,威力极大。
武者之间的战斗,自身修为固然重要,但是武学招法的领悟也是获取胜利,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看着方远有些愣神的样子,柯奇志登时心头明了,笑骂道:“一看就知道你这小子光顾着高兴,忘了这回事了,走吧,咱们去功法阁看看,给你挑一门武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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