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人有好报以及大事不妙-《我真不想长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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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临安和柳庆年对于神州人族,不是外人,他们有着同样的肤色、相同的文化,他才是。

    松青不止一次听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了。

    即便他的心是站在人族这边的。

    甚至为了谷城宁愿身陨也要保护一座城市的百姓。

    “他比你们都要年轻,是不是你们那方残界首领的子嗣?”

    “又或神州哪位名门大派、修行世家的天之骄子?”

    柳临安失笑,卖了个关子。

    难怪陈禅言道,她的演技不弱于自己。

    柳临安这一番话说下来,态度十分的亲切,好似跟松青是多年的好友知己。

    而今是给松青介绍新的朋友。

    “他不是神州名门大派的天之骄子,也不是修行世家的贵公子,而是一位为了人族不顾自身名利的大人物。”

    “松先生既然融入进现代社会,一定从最近的新闻中,听过先生做出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下,让松青深深皱紧了眉头。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

    三人的修为道行,绝不能拿年纪猜测。

    他们任意拎出来一人,皆比自己还要厉害。

    毕竟,短短的间距,他没有探查到三人的修为。

    柳临安和柳庆年还好说,多多少少感觉到气息。

    尤其坐在沙发上的陈禅,流露在外的气息,亦是彰显的他为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

    加上丢进人海一定不会多加关注的面貌,松青乃至认为是柳临安、柳庆年不知从哪里诓骗过来的年轻人,吓自己。

    不像啊。

    既然姐弟两人来头大的很,自己一头活了几百年的精怪,两人完全不必放在眼里。

    打杀了就打杀了。

    人家祖辈是对人族有大功绩的。

    三下五除二,就能抹除干净因杀了他产生的因果。

    松青徐徐开口:“最近这段时间,我关注到的新闻,唯一一位可令我感到钦佩与敬仰的修行者,唯有那位靠一己之力镇压泉城大乱的前辈。”

    “除他之外,其余出现在新闻内的修行者,于我而言,多是沽名钓誉之辈,根本不值一提。”

    “是啦,还有一人,那就是横空出世斩杀了十数头大妖的西南狂人,从各方面的小道消息得知,那位保境安民的修行者也是一位年轻人。”

    陈禅笑了。

    西南群山斩杀十数头大妖的狂人,他从手机新闻看到过。

    只是没有多加留意。

    即便谢镜花发给他的短信里,提到过,那狂人为西南司天的新人,之所以斩杀十数头大妖,还是西南一地的司天觉得他身份背景不明,并不愿他加入司天,除非斩杀作乱的大妖来证明自己。

    那狂人当即冷笑道,不就是投名状嘛,简单。

    说完十分潇洒的转身离去。

    剩下的一周内,西南诸司天不断传来,年轻人角逐大妖于群山中,最后以斩杀十数头大妖的战绩,成功加入西南司天。

    加入的还是西南总司天。

    倒是谢镜花提到,尽管具体斩杀的大妖数量西南司天并未透露,但她得知的消息,那位年轻狂人,为此身受重伤,急的西南总司天调来十几株罕见的天材地宝,为其疗伤。

    柳临安顿时开心的笑道:“你说对了。”

    “啊?!!!”

    松青的嘴瞬间成了O字形,简直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

    “他这般年轻,是那位不知名姓的西南狂人?”

    柳临安摇头,目光清亮,笑着说:“不止关外出现封印之地,关内的封印之地同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解封,现今的西南大山距离关外何止万里之遥。”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她忽然觉得与有荣焉,犹如陈禅在泉城作出的那番大功绩,她亲临现场,是与先生一块大战立下的。

    松青马上感觉头皮发麻,全身控制不了的哆嗦。

    比刚刚念珠跟他产生联系时的战栗更甚。

    松青抬起右手。

    指向陈禅。

    不敢相信。

    难以想象。

    匪夷所思。

    他死死压低着嗓音,又像是从喉咙中吼了出来。

    这般腔调。

    就连柳临安都吓了一跳。

    陈禅站了起来,刚想安抚松青。

    见到他不必如此激动。

    没想到。

    松青当着姐弟两人的面,噗通给陈禅跪下了。

    “先生一人平定泉城,乃我辈无出左右的英雄,我愿意给先生牵马执鞭,只愿跟随在先生身边……为……为我人间,立下功绩,使后人知晓曾经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位叫做松青的精怪,拥有耀眼的功绩。”

    “泉城近千万百姓,因先生而活,先生就算没有透露给外人自己的名字,那千万百姓,心里念兹在兹的肯定是先生。”

    “若人间有活菩萨,那必定为先生。”

    “先生不在乎名利,实乃当世圣人。”

    “我是俗人,祈求先生收下我。”

    “先生!有先生在,谷城面临的区区鬼潮,不值一提,谈吐之间,定然樯橹灰飞烟灭。”

    “有先生身在谷城,数百万百姓便头上三尺有神明,再无任何性命之虞。”

    “先生,松青真心实意求您收下我为仆从,松青将奉为先生的言语当圭臬,绝不会有任何的忤逆!!!”

    柳临安和柳庆年看着、听着松青发自肺腑的话语,吃惊不已。

    松青激动到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是能听出他对陈禅是多么的崇拜。

    首先自然明白,松青是想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开口就说青史留名。

    再就是松青尽管没有去泉城,然而对陈禅的敬仰之情,简直如东奔不息的黄河滔滔不绝。

    只是他说的这些话委实太肉麻了。

    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松青是在和亲生父母说的。

    陈禅搀扶松青的肩膀,想要将他拉起来。

    实难料到,松青将一身道行灌注全身,就是跪着不起。

    “先生请听我说完。”

    “松青对先生绝无丝毫他念,根根本本就是想跟随先生建功立业,先生对名利视为粪土,但松青不行……”

    “松青作为山林精怪,要彻底融入人族必须证明,松青是对人族有大用的,否则,不管松青表现的多么像个人,最终仍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是松青的私心。”

    “刚才得知您就是平定泉城的先生,实在太过激动了,没有将话说明白。”

    “先生,您不了解松青遇到的境况。”

    “松青自松树诞生灵智,得上天眷顾,一步步走上修行路,再到脱去树身,化身成人,其中艰辛自不必提。”

    “然而,即便成了人,面对人族高深的修行者,他们一眼就能看到松青的本源,貌似表面与松青说说笑笑,我明白,他们仍是对我有着提防。”

    “原因就在于松青不是人,未曾立下对于人族的大功绩。”

    “先生,松青从会了礼仪,学了文化,入了现代社会,无时无刻不想真正成为人族的一员。只是先天为精怪,不管修炼到何等的地步,松青永远都不是人,永永远远皆为一棵得了道行的松树。”

    陈禅脸色渐渐有了起伏。

    松青在房间内一个个电话打去,所为所求的不过是让人与他一同保护谷城。

    以往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拒绝,最终还是靠耍小聪明,用偌大的因果威胁李源,李源方才不得不同意前来谷城和松青一道抵御鬼潮。

    既然见到了这些事情,陈禅难免同情他。

    只是,他不能让松青当自己的奴仆。

    仍是源于接下来的大战,松青完全插不上手,一旦强行参与,轻则身死道消,数百年修为道行毁于一旦,重则魂飞魄散,再无转世轮回的机会。

    陈禅不禁动用真气,强硬拉松青起身。

    “你别把我当先生,你同样也别看轻自己。”

    “我看到的是一位谷城的守护者,挖空心思,抵御鬼潮,拯救谷城百万百姓。”

    “有此功绩,你不必跟随在我身边,一样会彻底融入谷城人族里。”

    陈禅劝慰道:“莫非你没有发现,现在的你,其实和人族一模一样?”

    “不就是精怪之属吗,是人又或不是人,归根结底,不存在于别人的看法里,存在的是你自己的内心。”

    “你认为自己是人族,所行所念所为,就是人族。”

    “你若执着于表象,在乎他人的看法,纵然立下天大的功绩又如何?”

    “照样非人!”

    松青目光痴呆的看着陈禅。

    别人不止一次与他说过类似的话。

    这些言语并不高深。

    只是松青依旧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陈禅亲口和他说。

    同样的道理,产生的效果完全两样。

    这可是松青敬仰之人所说的。

    此人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泉城千万百姓。

    若他想要名利,分分钟就会成为亿万富翁,瞬间就能享尽人间的齐人之福。

    可先生没有。

    纵使拥有天大的功绩,他的名姓不为外人知,过往的事情不为外人晓。

    他是那般的不在乎身外之物。

    犹如穿过人间的风,影响了四季流转,吹开了柳絮,钦点了花草,染黄了粮食,挥挥衣袖,留下了漫天遍野的白雪。

    人间众生,只知风穿过了人间,却不知风因何而来、去往何处。

    “先生……”

    “接下来我们会与你一道抵御鬼潮,其他的事,暂且别想。”

    “在我们的眼中,你就是真真实实的人,而非山林精怪。”

    陈禅轻声安慰道。

    松青顷刻像是个孩子红了眼眶,他看向柳临安与柳庆年,“你们当真认为我是人?”

    柳临安俯首拜道:“松先生不仅仅是人,还是谷城的大贤。若无松先生,谷城百姓远不会安居乐业。”

    柳庆年带着激动的腔调:“松先生乃我人族英雄,一人镇守谷城,造福百万百姓,想必老天有眼,迟早会降下祝福,使得松先生好人有好报。”

    松青呢喃念叨:“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哈哈……我终于成人了。”

    “原来,我的缘法不在过去、不在将来,而在当下。”

    “先生在上,再受松青一拜。”

    陈禅这下不阻拦他,坦然受此一拜。

    使人活简单,让人明悟因何而活,难之又难。

    眼下的场景。

    便是他一番话,把松青的一颗染了尘埃的道心,吹拂干净。

    从今往后,松青的前途,不可限量。

    陈禅瞥了眼戴在松青右手腕上的念珠:“此物就当你我的见面礼。”

    “哎呀,念珠贵重,晚辈哪敢承受?!”

    “不必多言,叫你收下就收下,既然念珠和你有缘,君子岂能夺人所爱?该是你的,冥冥之中的因果缘法,依然把念珠佩戴在你了身上。”

    本来陈禅还想凭借念珠追溯过往,了解下之前念珠持有者的底细。

    既然松青和念珠有缘,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缘,那便留给松青吧。

    兴许随着松青道行徐徐高深,也会聚集念珠丢失的道蕴,重新使之恢复以往的威能。

    “晚辈,只能多谢先生了!”

    松青兴奋的双手紧握,原地转圈。

    “是啦,先生莅临小屋,松青绝不能怠慢了先生。请先生和两位贵人稍坐,我去拿些茶叶。”

    他带着三人进了招待贵客的客厅,急急跑向私藏茶叶的屋子,去取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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